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偶然聽到了劉燁的新歌《愛WJ》讓我在安靜時又一次揭開了心口上那已經(jīng)結(jié)痂的傷口。血隨著眼淚一路留下,在腳下匯成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河,這小河在月光中流向大海的方向,我知道能夠帶去對你的思念和愛戀,你在黃昏的海邊拾起一個粉紅心形的貝殼,那就是我的血和淚的凝結(jié)。 . s& t8 N; K2 K9 d
------------寫在前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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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,我在公司是個桀驁不馴的員工,但是因?yàn)槲业某煽冹橙唬苑止窘?jīng)理不太注意我的性格帶來負(fù)面的東西。
& f' q8 }. X9 I8 B 他在開晨會時對著全公司的人說:“大家都可以有性格,可以跟我談條件,但是你的業(yè)績要跟你的性格和條件看齊,沒有業(yè)績,一切免談!”由于經(jīng)理對我管理的寬松,我更是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,只是在跟客戶交流和溝通時做到謙虛謹(jǐn)慎。
. i, R8 C/ Y7 V5 Q' _ 聽說公司要調(diào)整中層,以我這一年多的成績,我是非常有可能成為下任分公司經(jīng)理。正當(dāng)我躊躇滿志的做著夢時,經(jīng)理找我談話了。 0 w6 d% ~: b. \ w
我們坐下直接開門見山:“葉三兒,我的調(diào)令已經(jīng)下來了,我馬上就得交接走人,你認(rèn)為誰最有可能接替我?”
* @3 K7 T7 h. B+ [3 |1 z( M 我跟我們這位經(jīng)理也不是一天的哥們了,所以很誠實(shí)的跟他交底:“當(dāng)然是我!不管是回款成績還是跟客戶的溝通,我在咱們公司都是做的最好的?!?
6 }: }4 t. u5 M+ t 經(jīng)理低頭點(diǎn)著了香煙,狠抽了一口:“是,你的成績是沒得說,業(yè)務(wù)方面你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,可是你不適合做管理,你沒有凝聚力,你的缺點(diǎn)是忽略了團(tuán)隊的重要性,這在我們營銷工作中是大忌?!?& k6 X3 j8 ?6 V( r* f
聽完經(jīng)理的這番話,我的心像一個剛從熱騰騰地籠屜里熱乎著地包子,忽然“吧唧”掉在冰涼地水泥地上,由熱猛地變冷,而且要多膈應(yīng)有多膈應(yīng):“嗯,明白了,是不是總公司有新的人事安排?” $ {. ~. K/ u; s# F5 r; S
“對,從其他市場派來一位新經(jīng)理,怕你不配合工作,所以我先找你談話,希望你能理解總公司的安排,這樣決定是從分公司的發(fā)展考慮的,我知道你是個明白人,不會跟新經(jīng)理搗蛋地,是不,葉三兒?”
- K' S9 e' x* d+ y/ x; S( E( S 經(jīng)理用話來拿住我,雖是問我,那是讓我承認(rèn)我不會跟新經(jīng)理做對的。
7 S1 |& F. E9 L# I. k 我雖心里不服,但是跟經(jīng)理還能說啥,他都是要走的人了,能幫我的也就是交接時跟新經(jīng)理多說些我的好話。 - h1 d" B y$ t7 V
接下來的日子,經(jīng)理忙著匯總他的工作和要交接的內(nèi)容,我有些情緒,但是沒怎么表現(xiàn)出來,我不想讓我這個哥們?yōu)槲覔?dān)心。
' z+ G- |3 w0 o* P 交接的日子終于到了,聽來辦理交接的審計說新經(jīng)理叫李建,是兄弟市場一個跟我平級的業(yè)務(wù),這樣一來,我心里更對此人產(chǎn)生抵觸和反感。
5 E3 D1 j7 J+ ~ 這個李建也夠笨的,坐火車來我們市場交接居然坐過了一站,我們這邊都準(zhǔn)備好了,光等她簽字呢,她卻在跟經(jīng)理打電話問分公司的地址。
7 s$ F0 d7 f; ?4 F9 ` 聽著經(jīng)理在電話里極其溫柔的安排她,不要亂走,在火車站的售票口那等著,他派人去接她。叩上電話就招呼我:“葉三兒,你開車去把李經(jīng)理去接來,她現(xiàn)在火車站的售票口那等著呢?!?
& s5 z# Z* U9 ]6 ~" d 我聽了一翻白眼:“我不去,我下班了,這不天都黑了,我開車出去不安全?!?- B* n5 X) d M$ y. l
“讓你去你就去,干嘛那么多理由,是不是不想干了!“
, g- Y, c% n, P' \ 經(jīng)理第一次沖我發(fā)火,而且是他即將要走的時候,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,我拿起車鑰匙,一上一下的來回拋著,邊走邊說:“干嘛啊,發(fā)那么大火,至于嗎?” ) I, H$ O4 y) Y# s, c6 A
我在路上幾乎是在飆車,我把我心中的怒氣用速度發(fā)泄著。以前40多分鐘的路程,我不到20分鐘就到了。
. _& p$ h0 J G/ I 我把車開到售票口,開始尋找那位李建。 & e1 {8 x4 Y% V, m9 ?, I
正在我左顧右盼時,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到車邊問:“你好,你是**分公司來接人的嗎?” $ P k7 X" o% ~) i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說:“是,你是?” 4 |8 X- E" a3 C6 O
她伸出手:“我是李建,你辛苦了?!?
+ d `# u, z- {: M4 m& A; E 我把新經(jīng)理的形象想像了幾十個,但是沒想過她是個女的。 : j2 H, T1 O! Y2 g {
也顧不得多猜思,幫她把行李裝到車上,回公司的路上,我沒再開快車,不知道我怕這位李建害怕還是想聽她說話。
( X' ^$ d- i: H( G% E7 x 李建說話的聲音略帶些沙啞,聽起來很有質(zhì)感,她說了一口標(biāo)準(zhǔn)的普通話,讓我這帶有地方特色的普通話顯得土里土氣。
; E4 p9 M: {! M4 W0 _ 她問了我現(xiàn)在分公司的情況,顯然,她也沒把我放在眼里,后來聽她說,她以為我就是個分公司普通的司機(jī)呢。 3 v9 Q7 P# S3 V8 z
經(jīng)理與新經(jīng)理交接的很順利。第二天,我們分公司就舉行了送行和接風(fēng)的聚餐。大伙湊份子多退少補(bǔ),一是跟老經(jīng)理有感情,二是跟新經(jīng)理拉攏感情,所以大家都是非常踴躍的參加了。
/ G1 h/ p% C6 ^& R$ R 那天我跟我以前的經(jīng)理都喝多了,我最后的記憶就是我跟經(jīng)理端著酒杯,抱著膀,互相擁抱著唱著周華健的朋友。
/ I5 Q t; o" x7 N 第二天睜開眼睛,先是暈眩,后是欲裂的頭疼讓我沒辦法起床。
- o% v5 G3 V2 a6 z4 _ 心想這下完了,新經(jīng)理剛來我就遲到,雖然不是故意,但是也太明顯了。 $ ^2 }. \) t" S$ l$ z4 G7 B) Z
我掙扎著起來洗漱,頭疼得我使勁用手砸了兩下。好像外面的疼痛抵消了里面的絞痛,讓我清醒了許多。 5 X7 @- R: e+ _) ]
來到公司,大家正在開晨會,我突然的推門進(jìn)來讓大家吃了一驚,正在讀文章的小呂目瞪口呆的停了下來,我下巴朝他一抬說:“繼續(xù)!”他立刻把目光轉(zhuǎn)到他拿著的書上大聲的讀了起來。
- n+ G9 m+ R. { 我一邊往我的座位前走著一邊偷偷尋找著新經(jīng)理李建。當(dāng)我斜視的眼風(fēng)與她微笑的目光相遇時,我的臉?biāo)⒌囊幌戮图t了。我不知道我是因?yàn)檫t到臉紅還是因?yàn)橐粋€女人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而臉紅,反正我是非常懊惱我的紅頭醬臉,感覺這是被打敗地標(biāo)志。
& A5 h: _* Y U: u5 p& q 我坐立不安的等到開完晨會,剛想找個理由出門,就被內(nèi)勤小宋給叫住了:“葉三兒哥,李經(jīng)理叫你呢,讓你去她辦公室。”我朝小宋笑笑夸她的外套顏色漂亮,把小宋夸得立馬甜蜜起來。我走到經(jīng)理室門口敲了敲門,聽到里面說請進(jìn),推門走了進(jìn)去。 & F% o; {1 X6 B+ R9 g
李建坐在辦公桌后面,桌上擺著我們幾個業(yè)務(wù)員一周的工作日志和終端客戶的一些資料。她微笑著指了指桌子一側(cè)的沙發(fā)說:“你好葉子情,請坐!”
/ g* {0 F% n/ S* E6 J) j 我心里別扭著她這樣叫我的名字,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發(fā)上:“你好李經(jīng)理,有什么吩咐?”
" v) ]# t: C8 W" a “不好意思,前天你去接我,我還沒有表示感謝呢,我沒有想到你的成績是這么優(yōu)秀,總公司沒讓你接任分公司經(jīng)理真是個損失。” 0 g6 q) f* j- A3 c, Z) K
我沒想到她會說得如此謙虛和心平氣和,讓我有些汗顏,我遲疑著:“公司有公司的想法,或許這樣的安排對于公司是有利的,雖然我是有點(diǎn)不服氣,但是我能理解?!?9 a7 y6 e+ ^6 ^- c5 V
“嗯,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,我來這里以前跟你一樣,也是一個普通業(yè)務(wù)員,對于咱們分公司的情況還不了解,還請你多多的指點(diǎn)和幫助!”
2 ^3 [8 Q" C- ~0 F" g G 這個女人的高明之處就在于把所有我能撂挑子的路給堵死了,而且說得很真誠,我不得不點(diǎn)頭答應(yīng)配合她的工作。 8 L- G1 t) a1 Q
由于新經(jīng)理是個女的,我平時不羈的風(fēng)格大大收斂了許多,連小宋都說怎么葉三兒哥變的文質(zhì)彬彬了。聽到這樣的說法我會眼睛一瞪做閻王的鬼臉說:“文質(zhì)彬彬是這樣嗎?”逗得一屋人哈哈的大笑,我的眼光不知不覺的會飄向李建,看到她也隨眾人一起笑的時候,我心里會輕輕的飄一下,后來我分析,那就是心動,或叫動心。
7 S- ]7 B2 Q V8 q1 u5 o 李建是那種外表看起來很像女強(qiáng)人的女人,留著利索的短發(fā),眼睛不大,但是非常有神;鼻子有些圓,就是我們家鄉(xiāng)說的蒜頭鼻子,這讓她嚴(yán)肅的時候顯得有些俏皮;嘴唇很薄,平時緊緊的抿著,好像很緊張的樣子。她穿著我們公司發(fā)的西裝,顯得更瘦削。
0 p5 u/ r, K. ?4 _: M- r 她家是青島的,來到我們這個內(nèi)陸地區(qū),從空氣、飲食各方面都不適應(yīng)。開始是水土不服,拉肚子。她讓我開車帶她出去看市場的時候,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抓起包來去找?guī)也荒艹燥?,我們這里的飯菜都偏辣,讓她特別別扭,她能吃的東西很少,看著她蒼白的臉孔和更加瘦削的身體,我莫名其妙的擔(dān)心起來。 我勸她不要再堅持往下一個地方去了,但是她不同意,說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,必須走訪完兩個市場,看到她這樣拼命,我由衷的佩服她,并且明白了公司用人看人的獨(dú)到之處。 2 b" E. a' A/ U3 C
我在她去走訪客戶的時候去藥店給她買一盒PPA,去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,等她回來遞給她:“吃兩片吧,這樣拉肚子會脫水的。” " Q% L, B6 A5 E) v' d! P6 g' v
她有些尷尬顯然是不能適應(yīng)我說話的直白:“謝謝你,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適應(yīng)過來?!?' D- N! K! X9 P
“你只有多吃多喝才能盡快適應(yīng),你這樣整天跟吃貓食似的啥時候也適應(yīng)不了?!蔽也辉倏此?,只是專注的開著車,我知道她乖乖的吃了藥,然后靠在后座上睡著了。
0 N) J- T0 b2 x( ~ 等她睡熟后我輕輕的把我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,然后盡量讓車開得平穩(wěn)些。
6 w/ n, q1 m" i. |! m 李建起初給我的印象是工作起來很拼命,但是經(jīng)過一件事以后,我知道了她柔弱的一面。 % E) @- t1 o0 Q9 ]3 F
那是我們?nèi)ジ粋€大客戶溝通我們品牌的入場及活動的費(fèi)用問題。由于客戶是壟斷性經(jīng)營,在費(fèi)用方面一般都是一言堂,他說多少就是多少的。這讓所有的代理商和廠家都感到頭疼,但是為了能有銷量只有硬著頭皮入場。
% e# `5 u+ w( T/ M! k0 F. d } 我們公司對我們的費(fèi)用是有硬性控制的,公司是不會單獨(dú)考慮哪個終端談判有沒有難度,公司是只看結(jié)果不看過程的。
+ b8 G j& |8 v+ q$ v 開始我們針對這個終端客戶商討談判策略時,策劃了兩個方案:一是李建主談,我陪襯;二是我主談,李建陪襯。然后商定到時候看情形靈活運(yùn)用。
$ e- I8 s, D/ z, a' ^% G 這一次的談判場景出乎我的預(yù)料,結(jié)果也出乎我的預(yù)料。
~# D! N# t6 i* d 那天我們?nèi)r,正好老板在,我們直接能跟老板溝通效果或許是最好的,當(dāng)然結(jié)果也是不好改變的。
& v& {9 y( f* f, L( D 在跟老板打完招呼后,李建坐到了離老板近的沙發(fā)上,這就表明這要由她來主談。我替她捏了一把汗,因?yàn)槲抑牢覀冞@里的大客戶都是店大欺客的主兒,平時說話都透著盛氣凌人。
3 o! z! n- K9 u 李建介紹完我們公司的企業(yè)文化及產(chǎn)品的賣點(diǎn)和優(yōu)勢后,那位老板只是表示感興趣,在談到實(shí)質(zhì)性的費(fèi)用問題時,老板才來了些精神,把手往下一按:“費(fèi)用是定死的,所有廠家都一樣,你們不要再在這方面浪費(fèi)時間了?!?5 r, [" Y' [5 z7 d
李建聽到客戶這樣說,立刻顯得緊張起來,抓著包的手由于使勁而發(fā)白,她身體前傾聲音也更沙啞了些:“王老板,哪有不能商量的事呢,您要考慮一下我們品牌的知名度和市場占有率,如果您這里沒有我們這個品牌的話對您也是個損失。再說我們公司對我們的費(fèi)用考核是非常嚴(yán)格的。王老板,不瞞您說,我是剛剛才到這里工作的,我工作開展的怎么樣直接影響到我以后的道路,請您不管怎樣都給我們放寬些吧!”她說著說著居然眼睛里儲滿了眼淚,等到說完這番話時,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,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。 . O# t2 r3 D( g9 J4 B9 P! {4 F
王老板和我都愣住了,我先反應(yīng)過來開始邊找紙巾邊跟王老板說:“王老板,您看,要不是太艱難,我們經(jīng)理也不會跟您哭出來呀,您就網(wǎng)開一面吧!” , Y8 P$ q6 ` \+ |6 t
王老板顯然是沒見過這樣談判的,手足無措的說:“這是怎么話說的,別哭啊,我是最不能見女人眼淚的了,好吧好吧,給你們放寬些,哎呀!你就別哭了,說吧,多少費(fèi)用能接受?”
' m) S8 d C: O- {7 O3 |; V% ^ 在走出這位王老板的辦公室后,我跟李建互相看了一眼,同時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。
/ }4 t4 e& }0 Z8 f3 T( L 回來的路上,我興奮的把車上的音響開到最大,跟著音樂大聲的唱著,李建在旁邊笑著隨著我小聲的哼著??此彩桥d高采烈的樣子我大聲問她:“去哪兒慶祝一下?”她滿臉放光的看向我:“隨便你,你帶我去哪兒就去哪兒!”
$ c% R, H3 U! j) z% K5 A. H 我把李建帶到我平時常去吃飯的小飯館,老板熟悉跟我打著招呼,問我今天要吃點(diǎn)啥,我問老板有沒有海鮮,老板說只有黃花魚和蟶子,我讓老板炸了個黃花魚,炒了個蟶子,要了兩瓶啤酒。
% U& f8 @% i3 Z- z0 G 李建不喝酒,我給她要了兩聽飲料,看她第一次痛快的吃東西,我心里說不出的高興。我默默的抽著煙喝著啤酒看著她吃魚,心里想著這個女人是不是屬貓的,那么愛吃魚,知道她家是海邊的就想海鮮或許能合她的口味,沒想到她還真的愛吃,而且吃相貪婪,完全沒有中午吃面條時的消極樣。我這樣想著,不由得輕輕地笑了起來,李建發(fā)覺了我在偷笑,猛地抬起頭來問我:“笑什么笑?沒見過吃魚的?”
8 Y# ? Z* y% m' ~7 L 我想板住臉,卻怎么也憋不住,所幸大聲笑了起來,李建開始裝模作樣的不茍言笑,但是受了我的感染也痛快地笑了起來,這是她來我們分公司第一次放開了笑。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笑起來很好看,因?yàn)樗难例X白而且特別整齊,平時抿著嘴基本上笑不露齒的,現(xiàn)在這樣整個的放開了大笑起來居然有小女兒的嬌憨之態(tài)。我們就這樣相對著大笑起來,最后都笑出了眼淚,等我們停下來,又都嚴(yán)肅了起來,都一聲不吭的吃菜的吃菜,喝酒的喝酒,等我再點(diǎn)燃一支煙時,李建抬起頭有些幽怨的看了我一眼:“你少抽點(diǎn)!”我突然停止動作,以為我看錯了,聽錯了。她看我發(fā)愣的樣子,撲哧又笑出來:“瞧你那傻樣!”
5 Y8 X; R! W8 I2 G* t 我悻悻地不知是該點(diǎn)著這支煙還是放下它,我把煙在手里繞來繞去,最后決定還是點(diǎn)燃它,我猛的抽了一口,然后往上吐了一個煙圈,對李建說:“吃飽了沒經(jīng)理,我送你回去?!?
0 q' L# w8 d3 m 李建拿起包來要去結(jié)賬,我立刻跟老板打了個手勢,老板沖我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意會了我的意思,她走過去拿出錢包,老板指了指我說,結(jié)完了。 # y `( a! ^( X) L/ L6 b( J
她扭過頭來說:“下次不許這樣了??!”然后先走了出去。
; I. `! `8 D8 M3 q( c7 Q2 {5 P 我隨后跟老板結(jié)了帳來到外面。深秋的風(fēng)已經(jīng)很涼了,我看她聳著肩膀一副弱不禁風(fēng)的樣子,就把我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,她沒有拒絕,拉了拉兩個前襟說:“謝謝你,看你挺不拘小節(jié)的,沒想到還真會關(guān)心人啊?!?nbsp; - y" N6 }: ~3 W: ^& N; ]) e
“哪里,你是經(jīng)理嘛,我關(guān)心和照顧經(jīng)理是應(yīng)該的?!?' ~5 b# C3 l2 p- Y
“哦,那你對你原來的經(jīng)理也是這樣嗎?”
" U+ e6 P/ Z* Z( j “嗯,也這樣,我們是哥們,互相關(guān)心的,他走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,合作了很長時間了,對彼此的性格脾氣也都了解了,再說他這次是明升暗降,他能這么平靜我真得很佩服他!” / k. }2 y# L4 {5 x0 J! o+ F
“是啊,一個人的心態(tài)能這么好,走到哪兒都能干好的!” $ r2 \# O0 ^8 J, j6 r) A
“嗯,經(jīng)理你的心態(tài)就不錯,而且談判的手段很獨(dú)到,當(dāng)時嚇了我一跳呢!”
0 v5 f+ H& Y0 z. \ “唉!我那是沒有辦法呀!這么大人了,一下哭出來也夠難為情的了,可是我也是被他逼急了,好話說了那么多都不動心,還不把我給急哭嘍,呵呵••••••”
# r; z, j" k4 W. c \0 ? “這就是女人強(qiáng)勢的地方,男人再難也不能跟人家哭啊?!?; _ n) v4 j6 n( ^0 c8 }: h
“怎么?你是在笑話我嘍?”
1 E: `% D1 F& z& k Q' G* n9 C+ \ “哪兒呀,經(jīng)理你別誤會,我只是就事論事,說明一下在談判的時候男女的優(yōu)劣勢的問題,你可不要多想??!”
; `% j( r, ^) Q2 A2 P “嗯,不多想,或許是有些優(yōu)勢吧,但是也不是每個男人都對女人的眼淚感動的?!?
1 q% X& J3 }( Y+ {1 i3 o& c “是嗎?我看少。” 6 i$ B* n# b$ f) s' r& B9 k- X' d
“我丈夫就是少數(shù)人之一,我出來干分公司經(jīng)理,他是不支持的,我想有我自己的事業(yè),想出來證明一下我自己的能力,可是他根本不能理解我,我跟他哭過一百回了,但是他最后還是給我了最后的通牒:我要出來干分公司經(jīng)理就離婚。而且搬來了所有的親戚朋友來說服我。這樣反倒激起了我的執(zhí)拗的一面,我非得干出個樣子給他看看。就想問問他:為什么女人不能駐外?為什么女人不能有自己的事業(yè)?” - g* s8 ~9 L/ \3 |' ~: S4 J& |
不知道為什么,李建突然跟我談起了她的丈夫、家庭,可能經(jīng)過了這一陣的接觸,我默默的一些細(xì)節(jié)的關(guān)心讓她有些感動,在今天工作有了些良性的進(jìn)展后她才能放開了跟我聊聊。
( y: ?7 I* f8 K+ D2 ]5 ^ 我們慢慢的走在飄落了許多黃葉的路上,路燈把我們的影子一會拉長一會又一下縮短,這樣反復(fù)的變換著。 ! F0 C6 L8 U5 e$ t9 o" D! L3 d7 Q b
李建講起她的兒子時,一副幸福的小母親的樣子,說她的兒子如何聽話,三歲了就能背唐詩,說著說著嚶嚶地哭了起來,我知道她想孩子了。
9 V: S1 J2 w8 y+ l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,只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背,沒想到,她的背是那么的單薄,她順勢把頭抵在了我的肩膀上哭了出來,我的手不知往哪兒放了,只好停下,讓她靠著哭。 $ |9 P1 V3 D8 E. O6 }: R# a
她哭了一會,往后撤了撤身,有些不好意思,哽咽著說:“對不起,失態(tài)了!” " J: N2 S z ~+ e- w8 {( T
“哪兒有,人之常情,想孩子就抽空回去看看?!?
1 f3 X! J/ F8 K* e 但是,我們的工作根本讓我們沒有休息的時間,我們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滿滿的,當(dāng)然我們分公司的成績也是呈遞增的趨勢上升著。 6 @* V5 M$ ^/ o, i# `
平時李建都是在下午6點(diǎn)多鐘給兒子打個電話,她說她兒子這個時候剛從幼兒園回家,是最想媽媽的時候,她只要一打電話,那頭的孩子一哭,她這邊也跟著哭的唏哩嘩啦,我在旁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。
- X- G9 y8 O, m) w 我只有多替她分擔(dān)一些工作,好讓她能騰出空來回家看看孩子。
, O, ^. Z) Q7 H 我的拼命工作,李建是能夠看到了,她也知道我的苦心,所以在生活上也比較關(guān)心我,在我出去送貨回來晚的時候她總會給我準(zhǔn)備好飯菜,我跟她說不用她替我操心,我去小飯館吃一樣的,她說小飯館一頓兩頓行,時間長了吃了會上火,我吃著她做的飯菜,心里有感激也有顧慮。 % p& M, i3 s+ d* r) A
我的顧慮是我發(fā)現(xiàn)我正在慢慢的喜歡李建,我知道這是不對的,也是沒有結(jié)果的,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。 / O) m2 y2 M6 ?' V1 [% x1 y2 {2 {
在工作方面她是我的上司,她能夠在工作上盡可能得幫助我們公司的每一個人,這讓我們這些業(yè)務(wù)都很佩服她;在生活方面,她更是顯示出她女性特有的體貼,誰下班完了,她會打電話叮囑路上小心;誰接貨還沒回來,她會電話聯(lián)系走到什么地方了,要不要準(zhǔn)備留人卸車。
0 z; }8 Q: ^/ |' z# `5 F4 N' U 這些小事,都讓我們特別地感動,她在任時,是我們分公司最有凝聚力的時候,她像一塊磁石把我們大家都吸引到她的周圍,然后大家一起制定目標(biāo),再一起完成。
, |5 R; t2 h" l 轉(zhuǎn)眼到了年關(guān),這時也是我們比較忙的時候,我們開始沒日沒夜的備貨策劃活動,決心在春節(jié)前后再來一次提升。
9 O) D5 {( K" l! b) O 我們越來越忙,李建兒子的電話也越來越頻繁,看到她的眼睛每天都哭得紅紅的,我很心疼,但是我不能進(jìn)一步的對她表示什么。
; ^- |" S; F4 F7 O 我賣力的工作著,我那一陣在跟他們客戶幫忙調(diào)整時都是陪他們熬通宵的,我覺得只有這樣賣力的干,我才不會去想李建的眼淚和她流完眼淚的紅紅的眼睛。 4 @6 l. i: | I U. I7 E3 x' P
李建在那幾天跟我們一樣的干活,知道我接連的熬夜,就行使她經(jīng)理的權(quán)利,讓我停止工作立即休息。我看她一眼,就去倉庫幫忙裝貨了。她反常的沒有跟過去。我裝完貨回到辦公室準(zhǔn)備洗手回去吃飯時,小宋朝我努努嘴,她用手指了指經(jīng)理室的門小聲跟我說:“經(jīng)理哭了,今天她兒子沒給她打電話她就哭了,不知道又碰到什么難事了。唉!咱們經(jīng)理也真是,一個女人領(lǐng)導(dǎo)一個分公司家里還不支持,真夠難的,要我早垮了!”
8 v( A! [: t# U/ d' s1 H, h2 F/ `2 H “嗯,知道你餓垮了,快回家吃飯去吧?!?
# x4 z8 K- Z9 W9 V9 j! P- }: D 小宋嘻嘻的笑著下班走了,我走到經(jīng)理室門口,輕輕的敲了敲門,里面沒有動靜,我推門走了進(jìn)去。
' ~! i9 h1 C. Q Y 李建可能是哭累了,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,我在衣架上拿了她的大衣,走過去想給她蓋上,誰知道我剛走到她身邊,她一下?lián)溥^來抱住了我的腰,然后帶著哭腔說:“你不要命了,干嘛這樣累自己,我知道你是在躲我,既然你這樣煩我,我想好了,我走還不行嗎?” * Z4 F% ?: {( J1 H; i
我使勁掰開她的手,然后抓住她的兩只瘦弱的手腕,盯著她的眼睛說:“李建你聽好了,我沒有煩你,我也沒有躲你,我只是想多做些,多分擔(dān)一些,你走不走那是你自己的事!”
, ^9 n3 b. ]( j3 H6 D9 J 我把她的手放下,然后轉(zhuǎn)身就走,她一把在我背后抱住我,隔著毛衣,我感覺她的頭滾燙,但是我不敢轉(zhuǎn)身,因?yàn)槲抑牢业倪@一個轉(zhuǎn)身意味著什么,其實(shí)我們兩個心照不宣的彼此欣賞和喜歡,加上工作配合默契,有許多自然而然的情愫正慢慢的沁潤著我們,讓我們不由自主的想靠近。 & Q6 K6 A q0 M3 u ]$ m$ P
但是我們都清醒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。 " V7 Z+ O1 O: ?' ^* P$ c' w
我再次的掰開李建的手,在掰開她的最后一個手指的時候,我拿起她的那根手指放在嘴里輕輕的咬了一下,然后說:“我已經(jīng)給你買好臘月28的火車票了,你收拾一下,到時候我送你回家?!?
, ?' ^" i7 \/ |( F/ n! e0 S8 |2 R 我說完就放開她,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 ! I7 D8 ?' A- ]1 e
我沒再聽到她哭,我稍稍的放寬了點(diǎn)心。
1 h/ y% @' b; } 臘月28這天,街上的人很多,汽車根本就開不起來,我跟同事借了一輛摩托車送李建。
# c1 h6 _7 X! e& z0 h 在路上,她緊緊的抱著我的腰,把頭靠在我的背上,我把車開的飛快,我想就這樣帶著她沒有目的的開下去,不要什么結(jié)果····· ; _/ k$ F2 |+ f( ~/ n
火車站的人更多,因?yàn)槲姨崆百I了普坐票和站臺票,所以進(jìn)站還是比較順利,但是到了車廂前一看就傻眼了,每一個上下車的門口都擁得人山人海,而車站喇叭里喊著馬上就要發(fā)車了,讓沒能上車的旅客去進(jìn)站口改簽車票。李建急得直跳腳,一個勁的說怎么辦怎么辦。 $ i7 {4 O5 a# g2 P; q% e
我拉著她往后面臥鋪車廂的方向跑,看到普坐一個車廂的窗戶打開,車上的人正在買站臺上的食品。我立刻丟下她帶地東西,把她一把從后面抱起來:“快,從窗戶里進(jìn)去!”
% Q; x1 O0 q* [ 車?yán)锏娜肃肃说亟兄?,但是還是伸出了手把她接了過去,我把她的行李一件一件的給她遞進(jìn)去,整個過程也就有一分多鐘,當(dāng)我把最后一個包遞進(jìn)去地時候,火車已經(jīng)緩緩地開動了,我們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告別地話,我只看見她在窗口給我招了一下手,就被人給搡到后面去了。我的心像突然被人揪了起來,有些發(fā)緊,有些疼。 7 Z5 a* C! F2 f9 T6 G( w
我目送著火車開出站臺,呆呆的看著有些灰暗的鐵軌盡頭。天空下起了小雪,一粒一粒的,開始像粉塵,細(xì)細(xì)的撒著,漸漸的是大片大片的雪花,雪花被風(fēng)鼓舞著在站臺上打著穴,然后猛地朝路過地人撲一下。我的頭發(fā)、眉毛上都蓬蓬的沾上雪花,我想雪能夠成型那溫度得零度以下了,我怎么感覺雪花好像有溫度呢?
5 ?3 o# b; Q- r, i/ u 李建在一個大雪紛飛地午后走了,在她走后地幾天里,我感覺我的背上還有她摟抱后的溫度,這讓我感到溫暖。 ! O" |! p4 r S; l0 K
過了年,大家陸續(xù)地趕到公司上班。公司規(guī)定是初六正式考勤的,但是李建還沒有回來。正當(dāng)我們都在議論紛紛時,總經(jīng)理來了,宣布李建已經(jīng)辭職,由我來接替分公司經(jīng)理的職位。
V( `4 h1 `% P; |4 f 大家都向我表示祝賀,我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??偨?jīng)理跟我談話時說,李建是因?yàn)榧彝サ脑蛱岢鲛o職的,她極力的推薦了我作為下任經(jīng)理??偨?jīng)理最后感慨:“這么好的人才,卻讓家庭給絆住腳了,唉!以后真的不能再招聘女經(jīng)理了,能力是真有能力,但是真的放下去又都離不開家,唉!還不如不用呢。”
) d) _% i n/ U; m& P, p* ^# @ 我的心根本沒有聽總經(jīng)理在說些什么,只是想李建這時候是不是能守著兒子,不哭了······ |